本报记者蒋祖华
冬天的冷，有时是刺骨的。然而，在寒冷的冬季，有人偏偏用冬泳挑战自我极限，努力挣脱年龄的束缚；有人通过冬泳品尝到先苦后甜，并积极走出舒适圈，去发现更好的自己。通过他们的故事可以发现，冬天真正的挑战并非来自外界的严寒，而是源于内心的波动与懈怠。通过冬泳，他们体会到，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内心的坚持与勇气才是战胜寒冷的关键，因而冬天最大的敌人不是寒冷，而是自己。
有人用冬泳挑战自我极限
元旦以来，苏城天气晴好，但据天气预报显示，本周的最低气温将达零下2摄氏度。面对凛冽的寒风，有人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戴上保暖的手套，用层层防护抵御寒风的侵袭。也有人卸下层层防护，一头扎进冰冷的水中，直面冰冷。
年过七旬的彭小萍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到姑苏区锦帆路露天游泳池。她换上了泳衣，站在游泳池边简单活动了几下，便一头扎进泳池中。当天的水温只有7.7摄氏度。只见她在水中上下穿梭，先游一段自由泳，再游一段蝶泳。游完一个来回，还要在水里翻几个跟头才作罢，灵活得像一条鱼。
彭小萍是锦帆路露天游泳池最早一批冬泳爱好者之一。“1985年9月1日，工人文化宫举办第一届苏州冬泳俱乐部学习班，我就是在那一年参加冬泳，一直坚持到现在的。”1986年锦帆路露天游泳池正式开放，彭小萍也当上了锦帆路露天游泳池的第一批救生员。她清楚记得到防疫站体检领取健康证时，工作人员对她说过的话：“你是我们苏州第一位女性救生员！”彭小萍为此感到骄傲。
“用一场冬泳迎接新年的到来，已经是我们多年的习惯了。”彭小萍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她精力充沛，说话声音清亮且有穿透力，可能与她长期坚持锻炼有关。“人就需要一点精神上的刺激。”为了挑战自我极限，2017年1月，彭小萍到哈尔滨参加冬泳比赛，一举夺得两个项目冠军。“65岁的我，终于圆梦！当时很多人怀疑我的年龄，后来我向他们证实了我的年龄，赢得了掌声。”
有人冬泳“先苦后甜”
王先生和彭小萍一样，也是这里最早一批冬泳爱好者之一。“我们找当时的文化宫拿了这里的钥匙进来游泳，一共5把钥匙。后来慢慢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冬泳。”王先生今年65岁，见到他时，他刚从水里起来，正和一群冬泳爱好者在泳池边打赤膊聊天晒太阳。他看上去身材匀称，肌肉紧实。“我最早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开始游泳的。”王先生坦言，他年轻时患上了严重的慢性咽喉炎和关节炎，常常要到医院挂水治病，“天还没下雨，我的胳膊就知道要变天了。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冬天最冷的时候，都要去医院住院治疗。”后来听了一位医生朋友的建议，王先生开始游泳锻炼，身体状况才逐渐有了好转。“我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王先生说。
冬泳坚持了近40年，中间虽然有过停歇，但面对寒冷，王先生和泳友们从没打过退堂鼓。“头一年冬泳，我们在各方面都做了充分的准备。从秋天开始锻炼，水温10摄氏度，我们坚持游600米；水温8摄氏度，我们游400米；水面结了冰，我们依然坚持要游200米。”据王先生介绍，前两年苏州天气最冷的时候，游泳裤挂在池边栏杆上只要几分钟就结冰发硬了。即便是这样的天气，泳友们也都能游泳“过冬”。
气温不到10摄氏度的天气，王先生和泳友们打赤膊站在户外却不感觉冷，在王先生看来，这是“先苦后甜”效应。“其实每次下水前我们都害怕的，水里多冷啊！但只要克服了这种恐惧坚持游几下，经过冷水刺激的身体就会开始发热，上岸后再晒晒太阳，这种感觉最舒服。白天晒太阳没什么感觉，下水之后吃了点苦头，再感受到热，这就是一种甜。没吃到苦你就不知道甜。”王先生说。
冬泳也要量力而行
“坚持冬泳，身体最大的变化就是‘没变化’。”金卫星从2000年开始冬泳，今年泳龄已有25年。退休前，他是苏州大学社会学院的历史老师，泳友们都称他为“金教授”。“冬泳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意想不到的潜力，就看你愿意不愿意把它发掘出来。你如果愿意发掘，就在意志力上稍微坚持一下，就能发掘出来。”在金卫星看来，冬泳能让他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每天刺激一下，状态保持得比较好，那就感觉不到明显的衰老。相应的，工作效率和做家务事的效率都会有所提高。我现在的状态感觉和40多岁那时差不多。”
尽管冬泳有益身心健康，但在下水之前应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每个人的耐寒能力是不同的。“冬泳必须要坚持，假如半个月不游，再次下水就要重新适应。”冬泳比拼的不是胆量，也要根据自身条件量力而行。王先生之所以能坚持冬泳40多年，一方面因为自身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另一方面也和他注重身体感受、科学锻炼有关。“感冒发烧的时候不能冬泳，通宵酗酒之后不能游。前几天我喉咙有点不舒服，我就休息了两天，几天不游，我在下水之前还要用自来水先冲一冲，让身体适应适应。”
近日，有网友发布视频称，河北张家口一位冬泳爱好者在游泳时被困冰层下方，等救援人员将其解救上岸时，已失去生命体征。对此王先生表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冬泳的。尤其是在冰层下游泳，很容易造成缺氧。”王先生分析，人下水以后，体温急剧下降，血液循环变慢，容易遇冷凝结。“大脑里的血管很细，血液供应不足就会缺氧。你想想大脑里的血管多细啊，冻住就完了，所以冬泳不能蛮干。”王先生和泳友们平时只在熟悉的水域游，如果旅游时要在不熟悉的公共水域游泳，那一定会做好保护措施。“我们会在身上绑个浮漂，就是俗称的‘跟屁虫’。不过我们不太建议在外面游，因为不好下水，而且游完了也没地方冲洗。”王先生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