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友在台上主持。 记者 蒋祖华摄
演出前，游友在后台做准备。 记者 蒋祖华摄
本报记者蒋祖华
脱口秀作为一种以个人经历、观点和感受为主题的表演形式，近年来逐渐成为备受关注的娱乐形式，苏州也涌现出一批优秀的脱口秀演员。乔辉在苏州的脱口秀行业深耕7年，他从一名外企员工，转型成为脱口秀演员，再成为脱口秀俱乐部的主理人。他见证了苏州脱口秀从无到有的过程，也体会到这个行业的不易。“游友”是乔辉的艺名，这个名字早已被很多苏州观众和同行所熟知。见到游友时，他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握着两部手机，一边回答记者的问题，一边回复演员的消息。“晚上要演出的演员从北京过来，我先跟她说下地址，麻烦稍等一下。”游友说。
从外企职员到全职脱口秀演员
7月26日下午5点，演出开始前2小时。作为俱乐部的主理人，游友此时有很多事情要做。“申请演出批条、安排演出顺序、查看售票情况、调整座位……”他总是眉头紧锁，严肃得不像是一位要给观众带去快乐的演员。许多演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会认为他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人。
“我最早是通过黄西的一段视频才知道有脱口秀这样一种喜剧形式的。”游友从小热爱喜剧，同时也享受站在舞台上逗笑观众的感觉。引领游友进入脱口秀艺术圈子的是黄西的一段15分钟脱口秀视频。那是2010年3月的白宫记者年会，黄西用诙谐幽默的语言表演了一段脱口秀，他当面吐槽了总统及多位政要，对方没有生气，还赢得了全场欢呼与掌声。“当时我只知道小品和相声两种线下喜剧形式，门槛都比较高。而我看了黄西的视频之后，我就喜欢上了脱口秀。”
2013年，游友大学毕业后在吴江区一家外企工作，是一名技术人员。这一年，黄西回国成为央视主持人，还创立了笑坊俱乐部。游友从黄西身上看到了脱口秀行业的前景，他坚信这是一条适合自己的新赛道。于是游友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写段子，有时突然来了灵感，他也会停下手头的事情把段子记下，回家慢慢再打磨，练习表演。“一个段子今天写完可能觉得很好笑，明天再看又觉得不好笑了，很有可能一气之下全部删掉重写。”那段时间，游友每天练习写段子，每到周末还要乘地铁去参加苏州当地的开放麦活动，每次路上都要花费近3个小时。“那时候很充实，很快乐。”游友说。
一开始，游友和几个小伙伴在大学旁的咖啡厅表演。“大家来看个新鲜，每张门票30元，很多人来捧场。”可观众听得多了，普通段子没有笑点，捧场的人也变少了。“门票降到2元都没什么人来。”游友想要提升段子质量，可当时苏州经常演出的脱口秀演员很少，没什么交流机会，学习资料也十分匮乏，游友一时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好在不久后，随着脱口秀在全国各地兴起，各种综艺节目也多了起来，网上涌现出大量脱口秀明星的表演视频。游友决定把握机遇，辞掉工作专心投入到脱口秀创作中。“2017年我们俱乐部和笑果文化合作，推广线下的演出，所以我就成了全职脱口秀演员。”
最近票房是他最操心的事
“苏州目前主要有‘开腔喜剧’和‘来噻喜剧’等几个脱口秀厂牌，创立初期我都参与过。”关于创业初期的艰难和辛酸，游友不愿多提。用他的话来说，脱口秀是个动荡的行业。“不跟笑果合作以后，我就找人合伙创办了‘开腔喜剧’。”
游友说，前两年是俱乐部票房最好的时候。“当时电影院不开门，线下演出不多，再加上《脱口秀大会》热度持续攀升，大家愿意花钱来体验。”游友回忆，当时俱乐部一连策划了好几场专场演出，还包括深夜场，几乎场场爆满。“深夜场晚上9点半开始，结束时地铁都打烊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来看。”“有一次我们策划了跨年专场，演出结束已是半夜11点多，观众看完演出就下楼，到苏州中心广场倒计时迎接新年，当时我觉得这个行业是很有希望的。”
经历了一波流量高潮后，俱乐部票房开始逐渐下降。今年7月，因为综合因素，游友将剧场从苏州星悦汇商场搬到了姑苏区人民路察院场附近。同样场景，同样实力的演员，但因观众的年龄、文化等方面的差异，演出地点附近的人流量差异，票房状况也会大相径庭。近一个月以来，票房成了游友每天最操心的事。
傍晚6点半，工作人员陆续到场，把灯光打开才看到剧场的全貌。剧场不大，只能容纳200多人，四周都挂起了深红色的幕布，一支话筒安放在圆形舞台中央，对面是3排座椅，能坐36人。游友到后台迅速统计当天演出的售票情况，又迅速跑到台前布置观众席。“今天是周五，观众人数不多，尤其我们搬到古城区以后，单场的票房可能只有原来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成为俱乐部主理人之后，当一名优秀脱口秀演员的目标离游友越来越远，他甚至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写段子。“也不能说有遗憾吧，总要有人来做这些事，搭建平台让演员有地方演出，观众有机会在线下观看演出。”
等待下一波热潮到来
晚上7点，观众陆续进场。最先到场的观众是一对母女，母亲头发花白，女儿留着短发，年龄在40岁上下，这是她们第一次在现场听脱口秀，她们在最角落的座位上坐下来，女儿开始给母亲解释什么是脱口秀。第二波观众是来自山东的一对闺蜜，她们坐在第一排靠边的位子，两人占了三个座儿，中间空了一把椅子，用来摆放饮料和小食，看阵势像是在听评弹。“今天的观众不多，只有30位左右，年纪偏大，所以一会暖场的时候我会多注意观众的反馈。”游友和工作人员把第3排椅子撤掉，只留下前面两排，为的是让第一排位子坐满观众，方便观众参与互动。
演出前最后5分钟，游友在后台认真调整情绪。此时，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上台前要进入演出状态，给观众带去欢乐。”游友不仅是俱乐部的主理人，还是节目的主持人。在开场前他负责与观众互动，带动现场氛围迅速活跃起来。
7点半，伴随音乐声响起，游友一路小跑登上台，用几句简短又热烈的开场白，开启当晚的演出。“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游友，欢迎大家来到现场……”演出持续90分钟左右，5位脱口秀演员先后登台表演，将他们近期在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事，改编成有趣的段子与观众分享，赢得了大家的笑声与掌声。整体氛围轻松愉悦，就连坐在角落里头发花白的阿婆也笑得合不拢嘴。
游友未婚，近几年社交也不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脱口秀上。脱口秀给他带来了快乐，也带来了失落，他更在意的是这份事业给他带来的成就感。“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要把这个厂牌平稳运营下去。”
游友留意到，以往每个暑假都会有一档综艺节目火出圈，而今年的市场却显得有些平静。“据说8月份会有两档脱口秀节目开播，已经在录制，希望播出后，给线下演出也带来一些热度。”游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