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陈珺璐
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守住老年人的养老钱。今年4月起，全国启动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在江苏，政法机关与民政、卫健、市场监管、文旅等多部门协同发力，建立健全打击整治养老诈骗的综合治理体系。
记者近日从省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办公室获悉，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全省已侦破养老诈骗案件1341起，打掉犯罪团伙218个，抓获犯罪嫌疑人3307名，查扣追缴涉案财物价值10.52亿元。
暴利驱动，“特供药”暗藏骗局
标称为“航天细胞3号”的保健品，一盒30瓶，售价3980元。在南京某高端食品有限公司，这样的保健品通常以疗程的方式出售，来“看病”的老人一买至少两盒。“一瓶成本多少？只有九毛。这一盒成本不到30块钱，毛利润超过百倍。”南京市公安局玄武分局预审大队民警李昊报出的数字，揭示了养老诈骗背后的暴利驱动。
4月底，玄武分局破获上述涉老诈骗案件，以侯某某、周某某为首的两个犯罪团伙披着正规公司的外衣，以推销“保健品”为幌子对老年人实施诈骗，涉案金额近百万元。团伙组织架构清晰、内部分工明确，50余名成员分属“市场部”“行政部”“专家顾问”等，实施诈骗过程中，先派“市场部”业务员上门服务，套取“客户”年龄、病史等个人信息，并将他们骗到团伙所在的写字楼内。随后，“专家顾问”通过提前得知的老人信息冒充“老中医”“教授”，以专业身份为老年人“义诊”，同时开办“养生讲座”，诱骗老人以高价购买“特供药”。
“这种诈骗是一网捞鱼，不在乎大小。看人下菜碟，能骗多少骗多少。”南京市公安局玄武分局预审大队副大队长王胤喆在侦办此案过程中发现，由于利润空间非常大，“销售员”会根据老人实际经济情况给“特供药”定价，但即便只卖几百元，利润也超10倍。
这样的诈骗手法并不复杂，“业务员”看得眼热了，学会这套流程，带几个人就能出来单干。通过办理多起类似案件，南京市公安局刑侦局副大队长傅予发现，不少案件中诈骗公司有的员工工作不久，就注册一个类似公司开始行骗。“连骗的人都一样，‘业务员’跳槽后会用另一种‘神药’联系老客户，导致同一位老人反复上当。”
一追到底，全链条打击黑灰产业链
在这起可复制性极高的案件中，一个不起眼的要素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些卖给老人的“神药”从何而来？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李昊和同事奔走国内多地，探究“特供药”来历。他们发现，诈骗团伙主要向部分小厂甚至是地下作坊，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发包业务，生产“航天细胞3号”，再“包装”成价格不菲的“神药”。
“侦办此案中，我们对产品的供货方、售卖方进行全链条打击。”王胤喆说，值得注意的是，此案犯罪嫌疑人是以较为少见的“双罪名”移送检方。“除了诈骗罪，我们认为主犯还存在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主犯将‘客户’的信息反复在‘圈内’传播，造成同一位老人反复受骗。”
得益于相关部门对案件背后黑灰产业链的紧咬不放、一追到底，此案也成为我省全链条打击整治养老诈骗的典型案例之一。
帮助老人追回被骗的养老钱，直接关系到群众的获得感。上月扬州市委政法委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典型案例。其中，江都“5·10”养老诈骗专案中受骗老人达千余名。扬州市公安局江都分局民警王凯和同事用几个月时间，走遍扬州周围数十个乡镇，按诈骗团伙的账本逐一走访被骗老人，一面取证，一面核对受骗金额。目前，他们已为此案中被骗老人追回210万余元。
落实线索，24小时滚动核查
“你好，我发现江宁某写字楼里经常有老人成群出入，很像是被骗了。”6月中旬，一条举报线索被发送至省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办的举报信箱，这条线索引起省专项办的高度重视，在最快时间内被分别转送到南京市专项办及省公安厅。“根据要求，线索下发后我们会快速判断其是否属于养老诈骗线索。”南京市公安局江宁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刘孝潭介绍，如确定为养老诈骗，职能部门将按核查要求，在规定的核查反馈期限内递交初步核查报告。
根据这条线索，南京市公安局江宁分局顺藤摸瓜，于7月29日捣毁养老诈骗团伙窝点3个，现场抓获犯罪嫌疑人57名。省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办相关负责人透露，截至9月5日，全省通过摸排核查出的有效线索共1339条。全省整治涉养老诈骗问题1668个，已完成整治1645个；整治重点地区8个，均已完成整改。
省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办相关负责人表示，我省已构建省市县三级监管机制，推动个性问题和共性问题、显性问题和深层次问题一起解决，在实战中不断完善养老诈骗综合治理机制。同时，对养老涉诈问题举一反三，查找制度机制漏洞。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全省已制定出台一批规范性文件，为促进行业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制度保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