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小兵
近日，苏州工业园区东沙湖邻里中心运动宝贝国际早教中心突然人去楼空，200多名预付卡消费者成了受害者。
付费办卡、刷卡消费，凭这商家得以提前回笼资金;而消费者也因商家为预付消费设置了诱人的折扣率，纷纷选择这种消费形式。尤其在零售服务业，这种形式甚为普遍。
然而近年来，因预付消费引发的纠纷屡屡出现，最常见的是商家卷款跑路，消费者预付的钱没了着落且很难追回，仅本报报道过的此类事件就有好多起，相关维权投诉数量也是居高不下。那么，预付消费“漏洞”何在?消费者该如何预防?监管部门又该怎么监管呢?记者进行了调查。
A
早教中心“跑路”
200多名预付卡消费者受害
上周五，家住园区的杨女士被人拉进一个“维权群”，她这才知道，自己为孩子报名上课的东沙湖邻里中心运动宝贝国际早教中心突然关门了，老板“跑路”联系不上，孩子的课没办法上了，卡里的钱也没法退。她入群时，这个群里已经有200多名家长。另一名加入该群的受害家长告诉记者，经初步统计，这200多名家长要求退还的金额超过150万元。现在，还有得知情况较晚的家长在要求加群。
对于这样的变故，杨女士有双份的郁闷，因为她有两个孩子都在这家早教中心报了早教课。杨女士家住东沙湖邻里中心附近，平时经常到这个邻里中心购物，看到这里的运动宝贝国际早教中心规模比较大，生意还不错，感觉也挺专业的。经过半年的观察，去年8月，她才决心去这家早教中心给孩子报名。当时销售告诉她，课程报得多优惠力度就大，所以她给两个孩子一口气报了180多节课，费用共计15555元。没想到她精心考察选定的早教中心也会这样毫无征兆地关门“跑路”，“还有三分之二的课程没有上呢。”杨女士算了一下剩余的费用，应该还有10000多元。
2月19日上午，接到多名家长的反映后，记者来到现场了解情况。这家早教中心位于东沙湖邻里中心的东北角，面积有六七百平方米，大门紧闭，并上了锁。有位物业工作人员在现场放了张桌子值守，一旁贴有一张苏州工业园区东沙湖邻里中心管理有限公司写的“告顾客书”，大意是早教中心与苏州工业园区东沙湖邻里中心管理有限公司签署的租赁合同及物业管理服务合同将于2019年3月31日到期终止，届时将结束营业，提醒顾客朋友合理安排课程，保证自身权益。值守的物业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家店突然关门了，老板联系不上，很多受害的家长前来维权。为掌握情况，物业每天安排他们值守，把前来维权的家长信息登记下来。“13日以来，每天都登记一张纸以上。”
那么这家早教中心关门，物业公司事先有没有察觉?问题出了后有什么应对措施?记者找到苏州工业园区东沙湖邻里中心管理有限公司了解情况，该公司一名姓何的经理介绍，他们商场开业时这家运动宝贝国际早教中心就入驻了，已经有三年半的营业时间了，之前运营一直比较正常。他们商场要求入驻商家全年无休营业，即使在春节期间，这家早教中心也安排了一个阿姨每天前来开门打扫卫生。可在2月13日(正月初九)，本来说好开课的日子突然关门了。“当天，有家长带孩子前来培训，才发现大门紧闭没办法上课，联系老板也联系不到。之后每天有家长前来维权。”商场随即也通过各种途径联系这家早教中心的老板，也一直联系不上。据何经理介绍，这家早教中心其实已拖欠了他们商场一个季度20多万元的房租。但因为商家短期拖欠一下房租也属正常，所以没想到这家早教中心会突然“跑路”，他们也很意外。
“我们商场与这家早教中心只是租赁关系，签的也只是租赁合同，他们的经营行为，商场很难监管到。”何经理说，商家“跑路”，商场也是受害方，确实没有太多的办法，现在只能收集资料，通过法院起诉。
B
几大高发区
消费者屡屡中招“坑”在哪?
美容美发卡、休闲健身卡、培训卡、美食卡、游戏充值卡、洗车卡、蛋糕卡……这年头，几乎每个人手头都有几张预付卡，可中招被坑的人同样不少。
昨天，记者从12345便民服务热线了解到，今年以来，他们接到的关于预付消费的投诉就多达几十起。记者从苏州市消保委获悉，去年以来，全市各级消保委共受理服务类投诉4745件，关于押金预付卡的投诉就达2000余件，占服务类投诉的41.9%，而且增长速度很快。其中美容美发洗浴类、健身服务类、餐饮娱乐类是投诉的重灾区，有关教育培训机构的投诉也呈增长态势。
苏州市消保委副秘书长吴湘介绍，问题主要出在一些商家动辄以高折扣和附送服务为诱惑迅速扩大规模。而这种折扣本身畸高，这种服务承诺和扩大规模可能已大大超出商家的实际承受能力。撑到最后，各种违约几乎成为必然。吴湘归纳说，预付消费投诉主要集中在以下四类：一是商家“跑路”;二是商家“换门头、换法人”;三是商家没能履行当初的承诺;四是服务质量缩水。其中，对消费者伤害最大的是商家“跑路”和商家“换门头、换法人”。一旦商家恶意“跑路”，老板失联，钱就很难要回来，而通过司法途径，过程漫长，以致很多消费者无奈放弃维权。一些无良商家以“换门头、换法人”的方式赖账，监管部门取证查处相当困难。此外，消费者维权难还在于办卡时没签订正规的消费合同，承诺多为口头形式，缺乏证据。
C
整治
当从发卡资格限制和诚信体系监督入手
那么，对屡屡出现问题的预付消费有没有整治的办法呢?吴湘认为，当下，可以从发卡资格限制和诚信体系监督入手。
吴湘说，目前，我国法律法规对于预付卡的监管不是很齐全，对于企业发卡缺乏明确的限制。2017年7月，为了堵塞预付消费“漏洞”，省工商局新修订了《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条例》。该条例在一定程度上预防了一些预付消费问题的发生，但仍难以堵上所有的漏洞。
吴湘认为，对于预付消费问题，还是需要从源头上加以立法和规范，比如说从法律层面要求商家销售预付卡前必须先行备案，提高预付卡销售的门槛，从而把一些规模不够、信誉不好、证照不齐的商家堵在门外，也有利于执法部门加强对备案商家的监管。其次，建立针对性的诚信体系，将预付消费经营者信用情况定期向社会公示。一旦被列入“黑名单”，立即取消其发售预付消费卡券的资格。苏州目前已在为建立预付消费经营者信用档案“红黑榜”作准备。
此外，消费者也需提高自我防范意识，谨慎选择预付消费。在购买预付卡前，要详细了解经营者信息，尽量选择规模比较大、证照齐全、市场信誉好、经营状态佳、在商务局进行单用途预付卡备案的企业。不要因某商家优惠幅度较大而忽视潜在的风险，因小失大。在购买预付消费卡券时需与经营者签订书面合同，并明确预付卡券的使用范围、有效期限、违约责任等相关条款，要特别注意终止服务、转让等限制性约定。另外，消费者要理性办卡，根据需要合理充值，并以月卡、季卡等短期消费为主，不能为追求高折扣率而盲目购买长期预付卡。保留好合同、发票等证据，遇到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违法行为时，不退缩、不忍让，积极主动利用法律赋予消费者的监督、投诉、举报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