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叶永春
90天,400多斤咖啡豆,5万元营业额,近三个月闭店期间的“业绩”,连平时的1%都不到。然而店老板朱盟却觉得,正是这卖出去的400多斤咖啡豆,让门店撑了下来,而且对接下来的转型发展而言,意义很不一般。
卖着咖啡豆,朱盟开的却是书店。“图书+咖啡”,正是朱盟采用的主要经营模式,加上不定时举办各类线下活动,他的书店聚拢着一批“铁粉”,“铁粉”们都很愿意到他店里消费。到2019年年底时,他的书店规模达到一个峰值,门店数量增加到20家,除一家在徐州,一家在广州外,其余均在苏州。
曲线有峰值也有低谷,峰值过后往往是向下滑的。书店的下滑期,就始于2020年年初,那时出现了新冠肺炎疫情。如今回头看,朱盟对下滑做了分析:近年来实体书店所共同面临的困境,常被认为是人们消费习惯和阅读习惯发生了改变,而疫情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这种习惯的改变。“实体书店与网店相比,本来就没有价格优势,疫情之后,人们减少外出,更多人选择网购,还有可能让更多人偏向于电子阅读。”不过好在朱盟对疫情的影响有所预判,早在2020年就采取了一些应对措施,一方面收缩“阵地”,一方面转向更好卖的亲子读物,并举办相应的亲子类线下活动,以聚拢门店人气,减少损失。
经过一系列“收缩”,如今朱盟还有11家门店。近三个月来,受疫情影响,商场关闭,这11家门店只能跟着闭店。各家门店的店员除了定期到店里打扫卫生,基本处于“待业”状态。然而,店员的基本工资还须发放,朱盟便趁疫情期间在家自制咖啡的客户对咖啡豆有需求,开始通过线上平台卖咖啡豆,用卖咖啡豆的收入,给店员发放生活费。
正是咖啡豆的线上销售,书店的经营模式实际上发生了改变。此前,朱盟的书店是“图书+咖啡”两条腿走路,图书有借阅、销售以及线下活动,咖啡有原料工厂、“咖啡学院”和门店零售。而不论是图书还是咖啡,绝大部分均在实体店里卖,外卖还不到3%,也不卖咖啡豆。
“现在卖咖啡豆,就是为了活下去,先吃饱饭,情怀的东西可能要放一放了。”从喜爱文学的工科生,到出版社编辑,再到书店经营者,朱盟带着情怀开书店、卖咖啡,自信不会亏损,如今疫情之下,他却每天数着闭店的天数和卖出的咖啡豆的数目。到昨天,闭店已超过90天,卖出的咖啡豆为219千克,折合438斤。咖啡豆,成了书店闭店以来在经营上唯一的增长点。
在数着闭店天数和咖啡豆的日子里,朱盟对书店转型的方向变得明确。“继续打造空间和氛围,但要变得更加专而精,营造更多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图书的基础上增加更多附加值,结合门店周边的客层,推更多刚需的活动。”朱盟所描绘的书店,偏向于社区书店,“与周边的客户应该能相互滋润,书店给人营养,人们给书店机会,是一种互育关系,是能共同成长的。”在商业判断和情怀之间,口口声声说要侧重商业的朱盟,说到最后,却是字字句句皆透着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