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会有人说,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复杂、越难,的确,这是一种境界非常高的哲学思维,具备这样的思维,说明你距离“高人”已经不远了。
在书法中,草书被公认为最难的书体,临帖难、上手难、练习难、提升难、不仅需要长时间对于楷书、隶书、篆书的的积累作为基础,还需要对于一些哲学、艺术、自然等书法之外的学习和领悟,所以钻研草书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活、体力活、更是一个耗费脑力的事情,所以觉得它“难”也并不为奇。
草书是一种“简约”的美,它在学术上被定义起源于汉代,经过隶书衍变而来,更被细分为章草和今草,王羲之、张芝、张旭、怀素、包括毛主席,都是草书的大家。
《说文解字》中说——“汉兴有草书,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因草创之意,谓之草书”,这句话通俗的解释就是,草书兴起于汉代,只留下原本字体的大概形体而已,又在规则上打破了原有隶书的章法,纵横奔放,追求气势与速度,因为看上去像是草草了事而创作,所以被称之为草书。
大愚先生说,草书有几个关键点:
首先是气贯纵横,基本上连绵有势,似断非断,似连非连,即便是线条断了笔意也不能断,流畅但不流滑,无一笔是平的,无一笔是直的,怀素、张旭等草书大家,也都是提出并严格遵循“屋漏痕”、“锥画沙”等自然之象的大家,提倡从自然中寻求书体的灵感与章法,这就是所谓的“笔笔有交待”。
再之是能省则省,能简则简单,注重简约的美,但是不能故意追求极简的形体,不论是什么书体,追求形体只是表面功夫,真正书法的精髓是内在蕴含的精神之美。草书变化的章法,不过是自然
草书的结体,求的是简约而不简单,所以在草书中,很多偏旁和部首原本复杂的线条都会得到简化,甚至会出现简化为一种符号的情况。
但是草书的简化要求的是简约,绝对不是简单,这个简约的过程,应当遵循规矩和章法,而不是肆意妄为的省去、跳出、一笔带过、信手画符、随心所欲,那样便成了“草书脱格,神仙不识”的奇书、丑书。
大愚认为,对于这应当遵循的简约章法,就是自然。
原因有三:
一、不论是楷、行、草、隶、篆五种字体中的任何一体,造型结字皆来自于自然,作为象形文字的汉字,本就是取法、取象于自然,这是根源。
二、只有遵循自然的章法,才不会违背笔意。
这其实是达到了一种平衡,一种自然与人性之间的平衡,让文字从一种信息传递的工具上升到了艺术审美的层次,小到一个字体态的平衡,大到一副作品整体的平衡,早就了即便是简化,也不失笔意,无论是何处的线条,总归是平和之中有变化,变化之中不显怪异。
三、遵循自然,就是在遵循人性。自然是永远处于变化之中的,人性也亦同,不存在一成不变的自然之象,更不存在一成不变的情绪与状态。
草书作品为何能打动人?除了那具有自然之美的具象之外,还因其有着能够感受的到的变化,这种变化来自于外形,更来自于人本身气息的变化、情绪的变化、状态的变化。
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无论作品的篇幅多大、尺寸多大,终究也是九九归一,靠的就是那万物之始的一根线条,而自然变化的方向,应该就是这根线条书写的方向。
本文作者为方倾雨根据李勋(大愚)先生所授观点整理而出,并不直接代表李勋(大愚)之论点。
大愚,1964年生,书画家,书画学者,近年来连续刊发《人文气息与笔墨精神》、《自由 自在 自然》、《穷研篆籀 功省而易成》等多篇学术著作,擅长结合黄宾虹五笔七墨法与徐渭笔法绘就写意山水,代表作有《万壑奇峰》、《新富春山居图》、《秋鸿》、《山水三合》等,其在宏观角度对于传统笔墨的认知与理论解释,在学术界享有盛誉。
徐渭书法
大愚书法作品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